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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病因

第十九章 病因

花韵清扭曲的恋爱观源于小的时候。

她的父母是由媒婆牵线结的婚,对于她的父母来说二人之间没有真正的感情。

落后思想融化出的铁水灌注进两个被逼迫的个体,在锤击下终会铸成悲哀的婚姻。

花韵清诞生之日两家高兴不已,他们都将为花韵清视为掌上明珠,并提前定好百日后的酒宴,相约不醉不归。

日子平稳渡过三年,虽然他们生活上偶尔吵架拌嘴,但都不是严重的冲突……直到其父染上赌博的那天。

牌桌上赌红眼的男人早就没了理性,肿胀发红的耳边不断传来恶魔低声的诱惑,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罪恶的话语,“这次是意外,下把定能连本带利全部赢回”。

明明是空穴来风的字句却被男人当做翻身真言,宛如纹身般刻印在脑下垂体。内啡肽所带来的欣快感像是热水蔓延过全身,斗志昂扬的状态让他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。

双手推出目前所有筹码,那里面囊括的是结婚双方的礼金、几十万元买房的存款,以及那触手可及的未来……

现在都随着男人的一推被押上牌局。他彻底断绝后路破釜沉舟,赌上自己的所有。要么满载而归,要么荡产倾家。

航行在大海中的破烂的船只还是蹭上了暗礁,海水朝着窟窿处涌进,填补着船舱内部重量拖拽着它淹没在冰冷的深渊。

幸运女神今天没有眷顾花韵清的父亲,他的结局早在踏进赌场的那一刻就已被写好。

癫狂的男人在赌场中大闹,嘶吼声让坐在他身旁的人忍不住捂起耳朵,声音撞击四周的墙壁回荡在场馆里。他抄起板凳就往牌桌上砸去,凳腿从中断裂,木屑在空中横飞,举着残缺的椅子大声质问着工作人员是不是出了老千。

这种赌徒输光后闹事早就出现不止一次,赌场的保镖很快地就把花韵清的父亲请出去。

殴打过后随意地丢弃在垃圾桶的里边,身上沾满泔水桶里的液体,骨头剩菜和使用过的黏油混杂在一起,散发着恶臭的味道像是化粪池中发酵冒泡的粪便,挥散在空中那样。

所幸被路人发现,送医抢救后才捡回的性命。

醒来的男人,向妻子哭诉他的罪行,虔诚的忏悔祈祷她能在给一次机会。

怀抱中的花韵清张着嘴发出咿呀咿呀的哼声,看着花韵清的模样也让犹豫不决的母亲做出了决定。

看在孩子的面子上,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
可男人在身体好转后就变得懒惰,微薄的工资让他提不起干劲。

他再一次踏进赌场的大门。

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,她五岁那年母亲因受不了酗酒赌博的父亲,便很果断的离了婚。

母亲离开的那天是艳阳高照的晴天,她显得格外兴奋,因为对于她来说终于离开了那个早已没了感情的破屋。几年的时光让她看清这个丑恶男人的嘴脸。与其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,不如选择重头再来。

所以她除自己以外什么东西都没选择带走,甚至都没有和这对父女说任何一句告别的话。

她不仅走了,也带走了花韵清的整片天空。

早熟的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是被抛下的累赘,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躲在背后流眼泪。

随着母亲的离开,父亲面具下肮脏龌龊的灵魂也渐渐显露。

年幼的花韵清自然就成了他的出气筒,做饭时声音太大,就会遭来一阵打,饭菜不合胃口,又是一毒打,哪怕花韵清什么事都没干也会被打。

这一年里就是从被殴打中度过。

在母亲离开后,她再也没有流过眼泪,哪怕被打的头破血流。因为她明白了,眼泪是最没用的。

要想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,就必须的杀死软弱的自己。

不择手段、心狠手辣。

已经成了这个六岁少女的代名词。

一颗名为黑暗的种子已经悄然埋下。

心思缜密的少女设计用意外死亡的方式杀死了虐待自己的父亲。当她站在其父尸体面前时,心中没有掀起一丝波澜,那是对生命的漠然。她像是降下惩戒的女神,不带一丝怜悯,不含一丝愤怒。

失去家庭后她来到了福利院,准备在这个地方过最后一个生日。她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眷恋,之所以在七岁这天结束自己生命,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她单纯喜欢数字七。

直到花韵清遇见了他——夜鸣。在他们相逢的那天,少年只是一眼就看出假笑的少女,她略显震惊因为少年是第一个懂她的人。

她看着面孔稚嫩的少年投来柔和的目光,内心第一次感到震撼。在后续的交流中,少女也发现了这个同龄少年拥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,二人聊了很多,家庭的不幸、生活的琐事、未来的理想。

在离别时,少女告知少年,这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天,很开心能够遇见他。听到这话的少年明显动容了,他很想劝劝少女,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怎么开口。

少年明白,就算他把想自寻短见的少女事情告诉院长也没有太大用。想寻死的人有无数种了结自己方法,不可能有人全天高强度的来观察少女的状态。想要改变这种状况,只有先改变少女危险的想法。

少年拉着少女来到了星空之下,二人手牵手坐在草坪上,少年指着远处的星星说。

“我知道花韵清你喜欢星空,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
“什么机会?”

“我会在你九岁领着你离开福利院,去外面和我一起生活,那时候我们可以看遍整个世界的星空!只要你答应等着我,我就一定会来接你!”

少女看着眼前忧虑的少年,宛然一笑。

她决定放下自己的过去,尝试着只为眼前的少年而活。
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
“真的?!”少年激动的看着她。

“不过,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。”

“什么条件?”

天空中雷云密布,闪电划开黑夜一道惊雷忽的劈下。

“轰!”

“怎么样,这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?”说完要求的花韵清正看着夜鸣。

“呃……好吧,我答应你。”

“那咱们就说定了,你要在这里平安的等到我来接你。我也会履行对你的承诺。”

“好,来拉个勾。”

“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。”

在告别声中,少女送走了少年。

花韵清看着夜鸣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发自真心的微笑,因为她知道这个少年会在未来给她一份满意的答卷。

不知不觉中,少女内心的积雪也在悄然融化,同时也在催生种子的发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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